卿长虞回头,白发青年模样甚是可怜,身上的血洞还在,面色惨白,堪称仓皇。
裴肃一直站在他身后,似乎是把他给忘了。
卿长虞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裴肃立刻顺杆爬,紧紧抱着他,颤声道:
“你不能不要我……”
卿长虞身上好香,裴肃悄然嗅闻着,不忘抬起头无声笑得猖狂。
易忘尘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挑衅。
他几乎咬牙切齿道:
“卿安,管好你养的畜生。”
卿长虞在他说出口的一瞬间捂住了裴肃的耳朵。
易忘尘面色更加阴沉,拉住他赤红衣裳道:
“师兄可别忘了,现在和你结契的人是谁……”
先前在妖狐洞窟,他眼睁睁看着卿长虞与裴肃嬉笑婚姻,回去后做了一整晚的梦。
现在,明明和卿长虞穿着婚服的是他,怎么还是不爱搭理他?
这并不公平。
裴肃刚抬起头来欲说点什么,就被卿长虞打住:
“你若再不去找你的副将,他一只蛇干很快就被泡药酒了。”
裴肃一滞,这才想起嗔玉奴先前被自己吸干修为,不能不管,只能愤愤不舍地离去。
等人走后,卿长虞无奈坦明:
“易尊者,你要用我来证道,恐怕不会如愿的。”
他是觉得结契这事挺好玩,但想要易忘尘一心在这事上,总觉得应当说明。
易忘尘面色一僵:
“你以为我要拿你来证道?”
没想到卿长虞会这么想,可听见又觉得理所当然。
心好像被人紧攥似的痛,又陌生,又让人清醒。
无情道与浓烈情感相悖,易忘尘艰难消化着这股情绪,连血液都在叫嚣着疼痛。
“卿安,我是……”话哽在喉头,哑然无声。
再说下去,他这个人的脸面自尊,就彻底被踩在脚下,像任何一个被卿长虞抛弃的人一样,分文不值了。
易忘尘的喉头滚了滚,语气重新冷硬起来,向前迫近逼问:
“你当我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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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施=方壬也,一个小拆字
番外想写众人逆向抚养小卿安。年下变年上妙啊妙啊。然后会发现这个卿安的原生脾气简直臭不可闻,很难伺候
妹子们的留言看见了好感动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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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结契
「这种人」是哪种人?
两人都心知肚明。
易忘尘修无情道, 某种程度上讲是子承父业。
卿长虞的师父,上一任太清掌门易沣,曾杀妻证无情道。
只是终究没有得道飞升。易沣的修为止步化神,还不如儿子易承。
卿长虞弯着腰向上瞧, 易忘尘就这么垂眼对上他的视线, 嘴唇微微抿起。
漂亮师兄犯了错就这样, 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人, 别人还来不及发火,就被他的脸攫取了注意力, 半点想不起来之前的龃龉。
生了这样一张脸,也太便宜了他这无耻的耍赖精。
其实只是在观察易忘尘表情的卿长虞:oo
如果易忘尘没有那样的打算,自己如此推测,确实是太伤人了。
记忆全数恢复, 卿长虞也就能回想起更多细节来。
有一回易承生了病,是卿长虞照顾的。
那时他与新师弟并不熟稔, 也不知道他高热烧了多久。
额头摸一把,滚烫得像火在烧。
卿安刚想传音给掌门, 就被易承拉住手臂。
小孩虚弱地睁开眼睛, 道:
“别告诉父亲……”
他害怕易沣看废物的冰冷眼神, 比死还要怕。
又道:
“也别告诉别人。”
他别过头,不肯看卿安。
其实,他更不想让这个人知道。
师兄是他唯一认定的对手,玉龙台上受的伤还没好全,易承不敢松懈修炼, 急着去冰瀑下修炼,才生了病。
卿安盯着那颗后脑勺,皱起眉头。
这小孩就这么挺着, 不教任何人知道,不知道发烧也会死人吗?
卿安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人抱回了自己屋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