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换了床,没睡好?”不想易璃音早醒了,转过身来问。
&esp;&esp;沈嘉禾向来不是个认床的人,打仗时她随时随地都能睡。只是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她赶路太急,祝云意旧疾复发耽误了考试,她就被吓醒了。
&esp;&esp;“今日还得入宫吧。”易璃音轻掀被子起身,“我让人打水进来伺候你起身。”
&esp;&esp;“阿音。”沈嘉禾捉住她的皓腕,“不急着起,咱们许久没有这样躺着好好说说话了。”
&esp;&esp;帐内光线昏暗,易璃音难掩笑意:“你想说什么?”
&esp;&esp;沈嘉禾拉她躺下:“你就随便说说在郢京这些日子都做些什么。”
&esp;&esp;从前在豫北时,易璃音就常同她说些贵妇们之间的交际,什么赏花宴啊,簪花会啊……沈嘉禾虽对这些女子们的聚会无感,却很喜欢听易璃音说。
&esp;&esp;易璃音比她还小半岁呢,原该是她的妹妹,而不是用她瘦弱的肩膀成为她的后盾,为他们沈家撑起这一方天地。
&esp;&esp;她只有私下和沈嘉禾说这些的时候才不会端着,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也会揶揄几句,沈嘉禾便附和着和她一起揶揄。
&esp;&esp;易璃音便说年前刑部侍郎家的夫人去捉外室的事,闹得整个郢京沸沸扬扬,戏台子都搭了好几次。又说到京兆尹替嫡长女择婿,结果被御史台林大人家的嫡女截了胡,两位大人在朝堂上互参互骂,闹得朝野皆知。
&esp;&esp;“你不知道,那两位大人都是科考出身,一个比一个能骂。”易璃音掩面轻笑。
&esp;&esp;沈嘉禾想到死对头陆敬祯,十分感同身受,可惜她没读书人的文笔口才。
&esp;&esp;“对了,陆首辅最近还参我吗?”沈嘉禾问。
&esp;&esp;易璃音显然也很讨厌陆敬祯,冷哼了声:“他家中有白事,去相州奔丧未归,算是消停了一阵。”
&esp;&esp;相州在岭南郡,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月余。
&esp;&esp;“陛下竟准他这么长的假?”
&esp;&esp;易璃音哂笑:“陛下也十三了,自然也想亲政,太后娘娘巴不得陆首辅再也回不来。”
&esp;&esp;沈嘉禾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esp;&esp;“不说他。”沈嘉禾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来京后,可有人找你麻烦?”
&esp;&esp;易璃音笑道:“谁不知我夫君乃威名赫赫的镇国将军,他们巴结我都来不及,但凡有什么聚会必要送名帖来请我。”
&esp;&esp;“那便好。太后娘娘召见时可有说什么?”易璃音初入京就得太后召见过,只是此事她不好在信中问,怕不安全。
&esp;&esp;“也没什么要紧,都是些家常,问母亲身子可康健,问澜儿读过什么书。”易璃音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还问我何时再为沈家添丁。”
&esp;&esp;她们心里都清楚,沈澜便是沈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了。
&esp;&esp;沈嘉禾安慰似的握住她的手,转口问了些沈澜开蒙的事。
&esp;&esp;易璃音一应都安排得很妥当,请的也是太学里名望很高的先生。
&esp;&esp;“只是比起读书,澜儿对舞刀弄剑更感兴趣。”易璃音说起这个有些头疼,“我回回说他,他都说长大要成为他爹爹那样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