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芽生仰头观察前前后后的“参天大树”们,悄声感慨道:“而且这里完全没有诅咒的气息了,是都被阻隔在外了么。”
&esp;&esp;甚尔摇晃两下与她交握在一起的手,示意起被他们拿在手中的鬼灯,“不是说,没有这个就没办法参加。”
&esp;&esp;说到这个,芽生服气道:
&esp;&esp;“……侑子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使唤人手。”
&esp;&esp;“昨晚做的梦有顺利解决吗?”
&esp;&esp;“大概是……解决了。”
&esp;&esp;“怎么?有变故?”
&esp;&esp;在听到芽生语焉不详的语气后,甚尔关切地看过来,与她所接触的指尖也受到这份情绪的牵连而用力地握了握。
&esp;&esp;“不是,是梦中的——”你。
&esp;&esp;芽生一顿,意识到自己在精神放松后险些大意地说漏嘴。
&esp;&esp;在半夜从梦中惊醒时,她的第一直觉就是想要瞒住那个“未来”。不能告诉甚尔,也不能告诉五条悟……在没搞清楚十几年后的他俩是由于什么原因而不择手段地搏命前,芽生不愿意因为这么一场脱离了前因后果的梦境,就过早地干涉双方、甚至是说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esp;&esp;她做不到因此而轻易地改变对五条悟的态度,比起梦境里令人匪夷所思到怀疑人生的事态走向,芽生会绝对性地坚持当下的本心。
&esp;&esp;至少昨天所接触到的幼崽五条悟,在芽生心中仍然是位让她乐于继续交好的邻家弟弟。
&esp;&esp;但……
&esp;&esp;这事放在甚尔的身上可就说不准了。
&esp;&esp;尤其若是她说出猜想——怀疑双方的矛盾点在于“她”的死亡。
&esp;&esp;甚尔这家伙对五条悟的敌视与杀意肯定会成倍数地被放大并具象化的,他会偏执地做出与芽生不同的选择,比如——
&esp;&esp;在此刻就当机立断地杀到五条家,趁早铲除异己,排除一切会威胁她性命的可能性。
&esp;&esp;这不就……
&esp;&esp;得不偿失了么。
&esp;&esp;而且没准真的会把梦中的闹剧提前十几年落实了啊。
&esp;&esp;所以肯定是不能说的!
&esp;&esp;芽生心虚地叫停了脑袋里的想法。
&esp;&esp;连忙改口道:“因为……现实中的‘不会’是一回事,但在不可控的梦里再经历一次是另一回事。”
&esp;&esp;她扭过头目视前方,缓步行进在满是魑魅魍魉与盈盈鬼灯的漫漫长队,忽然感觉从她身上流经而过的时间在此时也被拉的狭长和无边无尽,如虚无缥缈的梦境一般。
&esp;&esp;……就算如侑子小姐所言,我梦到的都是来自“多重世界”中的海市蜃楼,是与真正努力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我们毫不相干的故事。
&esp;&esp;但是……
&esp;&esp;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就此放平心态地接受“你”死在我的眼前。
&esp;&esp;你不可以死。
&esp;&esp;我也不允许你阖上眼睛。
&esp;&esp;所以,
&esp;&esp;甚尔你要……
&esp;&esp;芽生就着彼时彼刻包围在两人身前身后的千万盏灯火,趁甚尔还没有来得及接话时,就先一步掌握主权地挑起了其他的话题。
&esp;&esp;一字一顿地说道:“要永远注视着我哦。”
&esp;&esp;“好。”
&esp;&esp;第45章
&esp;&esp;“欸,甚尔你的身上怎么有股酒的味道啊?偷偷喝酒了么——”
&esp;&esp;少女微醺的眼神中泛起浅金色的涟漪,满脸酡红,往日盛气凌人的神色变得旖旎,而在她意识迟缓的状态下就连骨头也是软烂成泥的,于是干脆说一不二地直接倒在了甚尔的身旁,脑袋则霸道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借力做支撑点。
&esp;&esp;胡言乱语的芽生勾起食指,将指尖轻轻抓痒在甚尔光洁的下巴上,口中还时不时发出一二挑逗小猫的“嘬嘬嘬”拟声。
&esp;&esp;等等……
&esp;&esp;这个动作对人做太有误导性了。
&esp;&esp;甚尔黑线地拿开她四处捣乱的手,欲言又止地看向与月饮酒的壹原侑子。
&esp;&esp;“她原来可没表现出有这么差的酒量。”
&esp;&esp;这都是老生常谈的事。
&esp;&esp;在咒术师的往来中,十有八九都会对未成年群体的饮酒或抽烟行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所以芽生和甚尔这两个不良惯犯,当然也——早就不安生地品尝过除了初诣甜酒外的其他酒精饮料,但当时的芽生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醉意,还吐吐舌头表示自己喝不惯,没有冰镇可乐好喝。
&esp;&esp;他受“天予咒缚”的影响,身体会自然对酒精免疫,再高浓度、数量再多的酒都无法灌倒他,像是麻痹神经或刺激情绪这些效果都无法起效,酒对他而言和白水、饮料一样,顶多也就是能分出个好喝或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