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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名将(1 / 2)

京城的风裹着胭脂与权力的腥气

这座城不问他来时路只问他

能跪多软就能站多高

在这里情欲是淬毒的刀恩宠是悬颈的绳

马家父子将用最风流的姿态

赴这场最险的局

第一篇名将

八月初一,晨光熹微。

北京。陕西会馆左近的一处小院。

青砖墁地,老槐垂荫。东方才现鱼肚白,便有金线似的阳光穿过檐角,斜斜地落在西厢房的支摘窗上。院中井台石栏沁着露水,墙角一丛玉簪花尚带夜气。窗纸透亮处,可见细尘浮动,恍若撒了一把金齑粉。

听得远处隐约传来打饼子的木柝声,混着胡同里卖杏仁茶的铜盏相击,一声递着一声,将京师的晨光渐渐敲得透亮起来。

正房里,纱帐内的玉城翻了个身,顺着阳光来的方向睁开了眼。一个多月来的舟车劳顿,使得玉城不得不每早醒来先想一下自己此刻身处何处,今日要做什么。

想起来了!昨日傍晚时分,一行四人两辆马车终于抵京——

一辆车上是崔母带着丫鬟——她们要来参加崔琰的婚礼。吉期定于九月十九,新娘子是当朝礼部尚书沉墨卿的嫡女沉清桐。一切皆缘于今科会试,身为副主考官,且同为陕西寒门学子出身的礼部尚书沉墨卿,对崔琰的人品风貌、才华学识青眼相加,并于殿试之后先下手为强,招揽为婿。

另一辆车上是玉城和俊臣——正是那白蘅之前心头挚爱的贴身伺候,此番忍痛割爱派给玉城,一来出自二人多年的深厚交情,不忍玉城只身进京无人照顾;再者白蘅决定此番京城创业之举,他也要轧上一脚,与玉城合力合股,因此俊臣也算是他的全权代表。

昨晚抵达之后,崔母安顿在隔壁的院子——那是崔琰现今租住的立足之所。两母子一见面,先是哭后是笑,诉不尽的悲欢离合。好不容易都安顿好了,已是深夜。

实在等不到第二天了,崔琰连夜摸进了玉城的房间,二话不说,先是以身相报作为致谢。大半年没见了,崔琰的技术功夫也没见涨,依然还是凭着本能和激情,一轮又一轮,精多到吞不完、咽不下。

一直折腾到夜色微褪时,崔琰便直接穿衣起身,要坐小半个时辰的驴车,前往位于紫禁城午门外的翰林院画卯。

庶吉士、翰林院编修——看似极体面、极有前途的金字招牌,其实初始月俸不足三两!他们拥有全国最高的文化资本,却需要在清誉与生存之间走钢丝。对于崔琰而言,这是始料未及的、比科举更残酷的考验:

若坚守清贫——可能沦为政治边缘人

若涉足灰色——则须时刻提防成为党争祭品与言官攻击的对象

好在崔琰之前有些积蓄,且有沉大人这个未来岳丈,境遇已远远胜过那些因俸禄微薄,而不得不被迫选择合租偏远陋室、忍受艰苦通勤的穷编修们。

翰林的光环掩盖不了“京城居,大不易”的窘迫——清流傲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铜臭之徒却在高墙内暖阁拥炉。

虽然一路的奔波疲惫还没散尽,但玉城也实在睡不着了,心里想着几个重要的人:

马金阳——短暂的暑假之后,青霄义学今日又该开学了!原本的二十个名额,被心软的爹放到了三十个!毕竟这个也可怜,那个也放不下。。。

郡主——自打马场最后一面,就再无一丝消息!连一封信也没有!田嬷嬷和冯英姿都是圣旨所不允许陪同进京的人,故此他们也都消失在了西安城,此刻应该是已经隐蔽藏匿于京城的某处。发自真心地想见上一面,亲自问一句“过的好不好”!

三雄——万般不舍地留在了西安,因为要照看庄子里的生意和收成,要照顾爹和兰姨。另外还有一个隐藏的重要的原因,就是初闯京城,玉城可能得使出一些非常的,甚至是不堪的手段,实在不忍三雄在旁。所以约定的是秋收之后,等庄子里都农闲下来的时候,再过来。

白蘅——两人前期已经明确了进京先从男风馆生意做起,故此已经开始着手搜罗仪表非凡、天赋异禀的西北汉子了。在这个业务上,玉城充分、万分相信白蘅的眼光!

西安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京城又是两眼一抹黑,初来乍到的小喜悦顷刻间就如日上三竿之后的朝露,飞了,没了。

叹了两口气,翻了两个身,耳聪目明的俊臣就来敲门了,伺候玉城起床梳洗。

刚刚伺弄好,晨起的茶才喝上一口,四宝和阿康就兴高采烈地冲进来了!

房间的窗子都开着通风,腥涩的浓烈精味仍未散尽。四宝皱着眉头嗅到了,狠狠地捏了玉城的手,怨道:“你不守妇道,是不是让崔先生肏了?”

玉城不耐烦地甩开四宝的手,问道:“那边儿的房都退了?你和阿康就住东厢房吧,俊臣住西厢房。你们赶快去把行李放下,收拾收拾,然后带我出去吃早饭,快点!”

走出院门,太阳高高挂在陕西会馆的灰瓦之上,胡同里四处腾起阵阵白气。卖炸桧的老汉支起油锅,面剂子&ot;滋啦&ot;一声滑进滚油,炸得两面金黄。那焦香混着隔壁摊的炒肝儿味儿——肥肠在铁锅里翻腾,勾着浓芡,伙计正往粗瓷碗里撒蒜末。

忽听得&ot;梆梆&ot;声响,是卖蒸饼的推着独轮车过来,笼布里捂着荞麦窝头、枣豆黄糕。穿短打的脚夫们围上去,铜钱往车板上一拍:&ot;两个肉馒头!&ot;掀开笼盖时,白雾忽地模糊了晨光,只听得见他们咬开包子时&ot;噗&ot;地一声——里头汪着猪油渣的汤汁。

胡同口传来悠长的吆喝:&ot;杏——仁——茶哎——&ot;,担子两头晃着铜壶和青瓷碗。穿直裰的读书人正往会馆去,顺手买碗茶,就着驴打滚吃。那黄豆粉扑簌簌落在衣襟上,也顾不得掸。

这就是京城的烟火气,这就是京城人的一日之计。

随手买了一个肉馒头和两根炸桧,各咬了一口,尚可!只是那炒肝儿无法接受,黏糊糊、臭烘烘的。。。而且明明是一大锅煮出来的,为什么还要叫炒肝儿?

出了胡同口往东一拐,迎面便是&ot;京华茶坊&ot;的青砖门脸,门楣上悬着块老榆木匾,颇有几分京师老字号的底气。

一个干净爽利的跑堂,肩上搭着白羊肚手巾,一口京片子脆生生地招呼:&ot;四位爷里边儿请!&ot;

四个人拣了张靠窗的榆木擦漆桌坐下,要了一壶北京人最爱的茉莉双熏高沫儿,与几样京城人吃惯了的点心——艾窝窝顶着山楂糕粒儿,豌豆黄切成菱形块,糖耳朵、肉末烧饼和芝麻烧饼还冒着热气。

不多时,跑堂的又托着黑漆描金托盘过来,青花海碗里盛着四样热腾腾的吃食:

左边那碗豆浆浮着层豆腐皮,配着咸菜丝儿和淋了香油的水疙瘩;中间白瓷钵里是浇了羊肉卤的豆腐脑,卤子上还漂着几粒炸花椒;右手边的绿豆稀饭熬得开花,旁边小碟里码着八宝酱菜——酱黄瓜条、苤蓝丝儿、杏仁丁,红白绿煞是好看。

另有一个瓦罐,里面盛着热腾腾的面茶,说是用糜子面熬的,浮着一层芝麻酱,吃的时候得转着碗沿吸溜。

吃饱喝足了,玉城吩咐阿康带着俊臣出去逛逛,顺道每人添几件新衣,要好的!只留下四宝,要谈正事儿了!

此时的四宝已明显褪去了少年感的稚嫩,看样子跟着崔琰在京城的大半年也是历练了不少,做起事来也是有板有眼:

四宝先是掏出了一张大大的地图,上面用红色笔做了不同的标记。

“目前京城的男风堂大概是这么一个分布——灯市口大街是男风馆、小唱馆最核心的地带,其繁华程度不输青楼妓院。白日里是游人如织、车马喧嚣的灯饰交易市场,一到了晚上,摊贩收摊后,基本上门前悬挂碧纱灯或绿帘的店铺,即为男风馆。一般的散座吃酒、听曲儿,少说都是二两起步;如果上了楼进了雅间,或者留宿,起码十两以上出不来。

另外一个比较集中的就是在西四牌楼附近,羊肉胡同或砖塔胡同,便能见到垂青布帘的小院,门口有小童招揽客人。不过他们都是伪装成书寓或者琴馆,隐秘奢华,没有熟人带着是摸不到门路的!”

玉城边听他说,边看着地图,其中有几个特别标注了红圈的点,应该就是本地最出名的几家,随口问道:“你玩儿过几个啊?”

四宝赶紧皱眉分辨:“一个也没有啦!太贵了,玩不起。。。而且一个个都涂脂抹粉、娘们唧唧的,我有那闲钱还不如玩儿真正的女人好不好?还更便宜!”

玉城切了一声,懒得与他分辨。

四宝接着又指向地图的另一侧,说道:“另外还有一类男风馆,主推阳刚健壮爷们型的武小唱,也有叫健儿的,就在这军营与京营驻地附近的校场口胡同,外面看起来像是武社、箭馆之类的,说来离我们这边陕西会馆还不算太远。里面的小官多是出身于军户、兵丁或镖师,擅长骑射武艺,既能和客人切磋武艺,也可以花钱护卫陪侍。

还有更远一点的,位于通州的张家湾,那里是漕运枢纽,来往的各地商贩多,波斯、突厥的商人也多,他们都喜欢魁梧精壮的男子,所以有不少漕工、纤夫会明着、暗着的卖,收费低廉,差不多的五百文钱就能玩儿到了!

走在码头,有一些光着膀子、露着肌肉的小伙子,你多看他两眼,他便懂了。不管白日晚上,直接上了马车,或者找个小树林儿、草窝子,裤子一脱一穿,连地方都省了。唉!都是为了糊口,混口饭吃而已。。。

不过,这一类的堂子馆子不好做,因为可能涉及到逃兵、囚犯,或者漕帮械斗,所以官府抓这个抓的比那些灯市口的格外紧的多,一旦查获,馆主流放,小官充军。。。”

听完四宝这半年多来的走访,玉城便不说话了,一边喝茶,一边脑子里飞速地旋转。四宝也只好默默地陪着,张罗着加水倒茶。

正发着呆,俊臣回来了,跟玉城行了个礼,说道:“崔先生从翰林院告了假回到家了,崔老夫人要亲自下厨做几个家乡菜宴请少爷,我先出去买些肉菜,少爷可看着时间回去!”

正好,昨晚时间过于仓促,玉城也想细问问崔琰这大半年的事情,便速速带着四宝回来了。

崔母要做的,就是崔琰老家兴安州的代表饮食,光是一道蒸盆子便要将腊猪蹄、肉丸、蛋饺、干豇豆、莲藕、萝卜等分别加工,再分层摆放在一个锅里,用炭火煨足大半日。眼见得京城能买到的陕南乡间食材有限,无奈也只得另寻替代品。

还有一道兴安州人从小吃到大的米浆蒸饼,是将那大米浸泡磨浆,摊薄于竹屉蒸熟,再切条拌油茱萸酱、蒜汁、陈醋,热热软软、酸酸辣辣,最解游子思乡之情。

菜色不多,也不金贵,但就是格外需要耗费时间。

崔母在厨房忙活着,丫鬟和俊臣一起打下手,玉城则和崔琰在房内详谈。

崔琰现在是一看到玉城,就两眼冒火、热血上涌,火还没有出尽,恨不能将玉城按在床上猛肏一顿、捅烂为止!但毕竟大白天的,还有正事要谈。

崔琰深深认同玉城一直以来给他灌输的“时运”二字,也确认自己是真的时运到了!无论是会试还是殿试,虽偶有小风波、小插曲,但皆不影响大局。礼部尚书沉大人的慧眼识珠,也使得崔琰喜上加喜,而且据说,这家的沉小姐也是个知书达理、姿容秀丽,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

只是翰林院编修这个职,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虽说是所谓内阁辅臣的摇篮、帝国核心权力圈的,但宦海沉浮,即便是名垂千古的前朝首辅张居证,又何曾不是几度大起大落、进进退退二十余载?一朝功成名就之后又落得个死后清算抄家的悲剧收场,可见这仕途官场也不是好混的!

虽说崔琰也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就眼前的这个清贫闲职也是诸多掣肘,让人心烦——为了保持清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能经商、不能酒色,人生的乐趣又是怎样?

玉城能理解也能体谅崔琰现在的处境,而且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岳家的关系,牢牢靠住沉大人这棵大树,在官场上先立住脚跟再说!而自己的生意,眼下也都只能处于观望状态。

对于四宝所讲述的京城内的男风堂的现状,崔琰也都知悉,并且说到了一个关键点——如何能安全无忧地开张营业?

那就必得东厂的门路才行!

一般负责日常巡查的,都是东厂的番子们。他们定期不定期地暗访灯市口、西四牌楼等男风馆聚集区,重点盯防官员和胡商这两类人,避免权色交易、里通外国、传递情报之类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东厂可以直接抓人,再移交给锦衣卫“伺候”犯人,那手段就只能说是生不如死了。。。

可一般来说,东厂总是抓小放大——

抓的只是卖淫的小官、小唱、男妓,或者身份平平的客人

放的是馆子背后的东家,以及位高权重的大金主

而说白了,这又何尝不是一场权色交易!

要么孝敬钱——每月向东厂市舶司上交二十到五十两银子,换取“免查牌”

要么孝敬人——馆主定期挑选俊美小唱送入东厂“伺候”档头

要么孝敬情报——收集官员在男风馆里的秘闻轶事,上报东厂来换取庇护

东厂!

说来说去都是东厂!熟悉又陌生的机构!那就是皇权威势下豢养的鬣狗——专啃骨头不嫌腥,喂饱了咬人更凶。不怪得民间的传闻——“东厂者,天子之恶犬,百官之枷锁;白日噬人骨,夜半数赃银。”

管东厂的是谁?

张铖——新任命、正得令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兼管东厂。

玉城不太懂这个太监的权势究竟如何滔天,崔琰只是简单八个字就以概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尤其在皇帝已是多年不上朝的情况下,也就是无须一人之下,只剩万人之上了。

在这之前,玉城心目中最有权势的就不过是秦王府了,而到了京城这个地界儿,才真正懂得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崔琰也是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岳父沉大人当年也只是一名又清又贱的寒门学子,二甲进士出身,因文章犀利被前朝张阁老赏识。但不久张阁老人死清算,沉大人受牵连贬至云南为官,在边陲苦熬十年。半辈子都在纠结,究竟是要做饿死的清流,还是浊流的富贵?看透官场炎凉之后,最终选择投拜张铖门下,被破格调入礼部。后来又帮着张铖操作了一些事,三年内便升至了礼部尚书。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接近权利顶端的机会,可即便是崔琰本人也都还离的远之又远,就更别提玉城眼下开店的阻碍了!

两人都为此事愁眉不展,俊臣来报,说是菜得了,上桌吧!

这一顿饭吃的是百感交集!

崔母除了感谢玉城提携崔琰做生意以及进京赶考之外,还甚是感谢从西安到京城这一路上的照顾,可谓是亲儿子般的无微不至!因此这一桌子菜并不金贵,但一菜一味都凝聚着老母亲的爱。

虽说绥德在北,兴安州在南,但同为陕西,也算是同宗同源!尤其崔母还特地做了一道绥德特色的炒羊肉配羊油煎黄馍馍,那久违的糜子面的粗粝与微苦,也是让玉城想起了曾经的少年时光和西安的家人。

四宝、阿康两个没心没肺,吃的汗流浃背,玉城和崔琰却是忍不住的热泪欲滴。曾经有家乡的人描述寒门士子的精神韧性——“咽得下黄馍的喉,才唱得出金銮殿的赋。”

八月的傍晚,日头滑下西山,暑气便像被谁抽了筋骨似的,倏地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便是嗖嗖的凉爽微风。随着暮色渐浓,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宛如星河倾泻人间。

玉城认真梳洗了一番,将乌发以青玉簪束成“凌云髻”,清爽干净衬的越发面如冠玉。贴里穿着月白杭绸的中衣,领口密绣四合如意云纹,外罩天青纱罗衫,薄透如蝉翼。下着绫绸撒脚裤,裤管肥大如灯笼,行路时似流云翻涌。腰间别着羊脂玉蟠螭佩,手摇湘妃竹骨折扇。好一个俊逸清雅的隽秀公子!

四宝碍事,崔琰避嫌,玉城只带着凶神恶煞般的阿康出门,前往京城探秘的第一站——威远健社!

这是一家位于校场口胡同的大“武馆”,门口招牌是黑底金漆的匾额,上书“威远健社”四个大字,雄浑有力!门旁对联——上联:拳打南山猛虎;下联:箭射北斗天狼。檐下挂了八盏羊皮灯,每个上面绘有角力武士图,夜燃时人影摇红,远看如演皮影戏。

门口招呼的、内里服务的,都是清一色十六七岁的干净爽利小伙儿,束青巾、穿麻鞋,见玉城与阿康二人,一美一恶、气度不凡,赶紧招呼坐在了一楼茶厅的正中位置,可以最好的视角观察外面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有十几个教头,高矮黑白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或精壮或壮硕,要肌肉有肌肉,要身材有身材。教头们有的在打拳,有的在射箭,还有的在摔跤,肌肉绷紧,汗珠在灯光下泛着金铜色,活色生香、雄性勃发。

还没等一个一个细看,风风火火地溜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白白嫩嫩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极为和善亲切,想来就是这里的“老鸨”,小伙计介绍说这是武馆的宋师父!

宋师父眼见这玉城面如美玉、气质高贵,乍一看还以为是别家花魁小官来砸场子的,但身边又坐了这么一个看似保镖的莽壮大汉,看样子应该是个初来京城的富家公子,打野食、尝新鲜来了。

忙忙地行了个礼,娇笑道:“我就看着今日的灯花儿爆了又爆,赶是应在公子您身上了!敢问贵人怎么称呼?是第一次来吧!需不需要给您介绍一下?”

玉城笑呵呵地还了个礼:“宋师父客气了!鄙姓马,听闻您这儿。。。武艺功夫京城独一份,特来开眼讨教!”

宋师父哈哈一笑:“马公子果然识货,少林长拳、六合大枪、骑马射箭应有尽有,咱们这儿的教头啊,也都是各个身怀绝技呢!不知马公子想讨教点什么项目,可有相中的教头啊?”

玉城赶忙摇手:“宋师父休要笑我,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是第一次来京城看看热闹而已!不过要说这讨教嘛,我这兄弟阿康倒是还可以切磋两招。。。”

说着话,阿康站起了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宋师父抱了抱拳。

“不过不急,待我细看看你家的教头。。。”玉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演武场。

十几个教头中,有人是在装模作样地操练,有人嘻嘻呵呵聊天,也有人频频冲着自己放电勾引,虽然各有肌肉身姿,但玉城一个都没有看上。反倒是有一人默默在角落里,独自举着石锁——那石锁没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吧?

只见那人比其余所有人都矮,但浑身筋肉虬结如铁球,胸肌圆厚如磨盘,屁股饱满如倒扣陶瓮;腹肌明显,腰带低低地系在胯骨上。再看上头,也是圆圆的脸盘,圆眼圆鼻头,轮廓深邃,似有胡人血统。头发倒是扎的一丝不乱,整整齐齐,看样子应该是当兵的出身!

只见他前胸后背刺满五彩云冈石窟纹,在灯光映照下鲜艳夺目;每举十下石锁便喘着粗气骂一句不知什么的脏话,汗珠顺纹身飞天衣袂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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